近冬至了,你从燕南出来,香蕉皮剥成四瓣。

傍晚的天色伫立四周,一缕从深海抽出的蓝,断然地把天空舞成了这颜色,而你在天与海的空隙中,在深蓝色的水晶球里,慢慢走着步,灰黑色的人群流过来,又流过去,如沙滩边的潮水,涨了又落下。

你咬下一口香蕉,略带生硬的蕉肉,像极了这个冬天的触觉。

你咀嚼着低下头,回廊外蜷成一团的猫,裹着夜色的被子晦暗不清,一地的落叶里如一星白光,掠过你的眼睛,掠过水晶球外的眼睛。

穿过回廊,天色又兑了几滴徽墨。路灯在地面圈出明晰的界限,渐行渐慢,你的影子缓缓地从森黑的地面拖出来。这个傍晚游弋着悄无声息的空气。

你抬起头那一刹那,看见结满芽眼的洋槐树,和黑夜牵起了手,在路灯里跳舞。

远远的已看不清那团猫,是否还打着一贯的瞌睡?

香蕉皮伸进垃圾桶里,剥成四瓣。